Everla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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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滿花草樹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朵細小的白色花朵亳無預兆地吸引著一個小男孩的眼球。掂起腳，從花卉中冒出自己小小的腦袋，眺望在不遠處坐著跟蝴蝶玩得正歡的小女孩，會心微笑了一下，低頭看那花朵，心想她一定會喜歡的。懷著這樣的期盼，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將那花摘下來，隨後手拿著剛準備好的「禮物」往小女孩那裏、穿越草叢歡喜地狂奔去。

站到女孩面前阻擋身後炙熱的太陽，從背後拿出那朵花遞到她眼前：「來，這給你。」

「真漂亮，你在哪裏找到的？」

聽到她的稱讚，小男孩不禁害羞起來，搔頭摸耳地笑：「剛才無意中在那邊找到的。」

小女孩露出燦爛的微笑，提手把花朵插在耳邊的頭髮中，轉頭給他看：「漂亮嗎？」

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被她如此美麗的模樣驚呆了，口中斷斷續續的嘣出幾個字：「很……美……」

兩個孩子坐在大樹下並沒有開口說話，只呆呆的凝視太陽緩緩下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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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男孩率先打破這遍寧靜：「你說我們未來還能坐在這裡看日落嗎？」

他失落的神情都被她看在眼裏，拍拍他肩膀真摯地道：「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希望是真的。」

為了安撫他，女孩趁着陽光還照耀到身後的草原之際，跑進去草叢中。不用一會兒，女孩一手保護著頭上的白花，一手握著剛拔出的白色花朵，從綠草如茵的草原走出來，到男孩身邊時把花放到他自動打開的掌心中，握著彼此的白花與他許下諾言：「我們永不分離。」

夕陽餘暉下，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顯得格外溫暖，好比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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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漸轉黯淡無光，提醒著他們倆要結束遊玩的時光回家去，膽小的女孩在一旁不敢亂動，了解她的男孩眼看她害怕的模樣，撇除靦腆的自己，當起男子漢來，走去牽起她在顫抖的小手，兩人一起手握那朵白花步上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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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他們可能不知道那白色的花是什麼，那是雛菊。

雛菊代表了暗戀、快樂和離別，還有一種深藏在心底的愛，他們的未來是否不會有結果，會否懷著遺憾到下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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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家後同聲大喊：「奶奶我們回來了！」

飯菜的芬香飄到他們的鼻子中，促使他們脫掉鞋子後爭先恐後地跑去飯桌前隨便找位子坐下。

看到兩個如此可愛小孩子的奶奶不禁笑起來，用皺折的食指輕輕點在女孩黑黑的鼻頭上：「你們別急，看看你們都玩得整個人都骯髒的，快去洗臉洗手吧！」

為了能早點吃到奶奶美味的晚餐，兩人一起衝到洗手間裏，一向疼愛「妹妹」的他也先讓女孩洗，最後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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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美食時，奶奶突然問起他們的夢想是什麼，女孩比對於自身夢想還是一頭霧水的他率先説出：「我要做南俊哥的新娘！」

在對面吃飯的南俊被嚇得不輕，連筷子都從手中掉下，有少量飯粒黏到桌上。她在一旁炫耀頭上戴著的白色花朵：「這是南俊哥送我的！」

奶奶出口阻止在胡言亂語的憶如：「別胡鬧！快吃飯！」

因為奶奶的氣勢，她被迫重新低頭吃飯，不禁呢喃：「明明……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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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臨睡之前，南俊總是會説一些小故事安撫她入睡：「南俊哥，上次那個暗戀女孩的男孩最後有沒有跟女孩在一起？」

他慢慢順著她的頭髮，將故事訴說出來：「在她跟男孩告白後……他拒絕了她，然後離開了。」不知不覺間憶如在睡意的影響下入睡，最後那句也聽不到了。

得知女孩睡著後，自己才緩緩在旁邊的床躺下。

 

晈潔月光透進房間裏，單手墊在頭後凝視窗外田園思考著，剛才自己因憶如的夢想而心動的反應到底是什麼，可是他只是一個收養的孩子，有家可歸已經是一種福分，還能要求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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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復一日，時間過得格外快，憶如逐漸變成個婷婷玉立，樣貌精緻的女生；南俊亦長大成一個胸有成竹流露帥氣的男生，但在他心中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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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到上高中的年齡，他們終要告別奶奶和農村的田園生活，到城市中繼續他們實現夢想的路途。

清晨出發到城市的學校前，他們倆並排在一起等待奶奶幫忙整理衣衫及咐囑：「你們到學校後要好好努力讀書，有時間才回來探望奶奶，不用擔心我啊。」

走到南俊面前，有些高度的他令奶奶要抬頭才能好好看見他，伸手幫他戴好領帶：「作為哥哥的你要好好照顧憶如，把她當親生妹妹一樣愛護，知道嗎？」

「我一定會的。」

「奶奶你就放心了，有南俊哥在我怎麼會有事呢？」

看著面前相處融洽，已長大成人的兩個孩子，奶奶不禁感到安慰：「知道了，你們快走吧，要趕不上火車了！快走吧！」

兩人踏出門口，同時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奶奶：「不要擔心我們，要過得好啊！」

「好，你們別擔心我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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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火車安頓好後，抵擋不住睡意的憶如靠在南俊肩膀上睡著了，心中感觸不同往時的南俊頓時怔著，小心翼翼調好位置，也把頭靠在她的頭頂上，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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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他又夢見他倆小時候以雛菊約定的片段，嘴角不禁上揚，沈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可惜一聲「叮噹」中斷了他的美夢，喚醒他。隨著南俊的動作，憶如也起床了。

「到了，起來吧。」

「嗯好的，南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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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手拉行李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互相只有對方可依靠，心裏難免有不安：「南俊哥，新學校的人會不會很難相處？」

停下腳步，用手摸摸她的頭：「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拿起掛在頸上的那朵雛菊標本：「我們不是承諾過嗎？我一直會在你身邊的，別怕。」

她亦用手握著自己的回應道：「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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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學校男女宿舍前，兩人分道揚鑣，步向自己所屬的宿舍。

「待會學校見了。」

「好的南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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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一面迷人笑容，乖巧交叉雙手站在眾多同學跟前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林憶如，大家叫我憶如就好了。」

「林同學，你先到那邊的位子坐下吧。」

坐到那位子上，拿下書包時書行立即伸出禮儀之手說：「我叫學行。」

她亦有禮貌地握著那手：「你好，叫我憶如就好了。」

「以後如果有什麼不懂或需要幫忙的記得要找我。」

「好，學行學長，先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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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的鐘聲響起，好奇南俊在哪裡的她在下課時已經準備站起來走出班房找他，就在這時候學行及時抓住她的手：「不如我帶你去吃美味的午餐吧，走吧。」

「喔好。」

人生路不熟的憶如只好跟隨他的腳步走。

在不遠方，雙手提著奶奶準備的飯盒，來找她吃飯的南俊目睹這一切，心中傳來一陣刺痛，原來她那麼快就找到人跟她吃飯了，還是一個比自己帥，樣子比自己富貴的人。眼看此情此景，他只好轉身獨自一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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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一角的大樹下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單手捧著飯盒，旁邊放著一個白色飯盒，自己一人戴上耳機輕哼耳中歌曲，坐在木長椅上享用一人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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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一道黑影遮擋正午溫熱陽光，抬頭一看她卻不是憶如，而又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那女孩毫無避諱地在旁邊的位子坐下，南俊亦拔掉一隻耳機望向這個主動接近他的女孩。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吃飯？」

「我喜歡。」

「你在聽什麼？」

語畢她就拿起垂墜在他手臂旁的耳機放到自己的耳朵中，由膠袋套出啡黃的麵包，邊咬一口一邊安靜的聆聽耳筒中播放的歌曲，一同享受著只屬於此刻的寧靜。

「이 넓은 바다 그 한가운데

在這廣闊的大海中間

한 마리 고래가 나즈막히 외롭게 말을 해

一頭鯨魚低沉又孤獨的說著話

아무리 소리쳐도 닿지 않는 게

再怎麼放大音量也得不到回應

사무치게 외로워 조용히 입 다무네

刻骨銘心的孤獨 安靜的禁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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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學行奔跑到學校外面步行六七分鍾的餐廳前停下腳步不進去充滿舒服冷空氣的餐廳裹，推開還握著她的手，擲下一句「我還是先回去學校了，忘了我哥在等我。」就轉身隨著剛才的路跑回學校。

上不接下氣的她飛快到南俊班房，一個人影也沒有。滿臉失落的走出課室時，猛然想到南俊喜歡午飯時間到大樹下吃飯的習慣，隨即跑到學校的操場，尋找他。

終於她在操場的一旁大樹發現他的身影，欲提腳走過去時又停下，於他隔壁有個女孩正與南俊共用耳機吃午餐，一股酸痛湧上心頭，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南俊哥那麼能幹一定吸引到女孩子，這才第一天，他們只是同學而已，只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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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數次重播結束的同時，女孩亦吃完「午飯」，取下耳機將膠袋揉成一團扔擲到旁邊不遠的垃圾桶，站起拍拍他肩膀：「一定有人會了解你，放心。不如你加入我們的樂團吧，如果有興趣的話在明天放學到音樂室找我吧，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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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若驚的南俊只呆呆地看著手上快見底的飯盒，心想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進入樂團，又應不應該踏出這一步？

上課的鐘聲敲響了，催促還在猶豫不決的他要回去上課了，收拾好食具，走回教室。

上課時，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課本上，整個人神不守舍的。到放學時連憶如站在班房門口等待他都發覺不了。

「南俊哥！要走了。」

「噢好！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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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吃晚餐的路上，為了打破僵硬的氛圍，南俊率先開口說話：「你今天第一日上學怎麼樣？有交到朋友嗎？」

「有倒是有的，不過也算是吧。」

「那就好，以後一定要記住有什麼事不開心要找我別一個人承擔。以後哥會找一份兼職做的，所以生活費方面的問題不用擔心。」

「好，你不會辛苦嗎？」

停下腳步雙方握著她肩膀，看進她眼睛真摯地說：「哥為了你不點都辛苦。好了，先去吃飯吧。」

手被他牽著，她卻默默跟在他背後，今天他的背影給她的感覺跟往日截然不同，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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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一會兒，他們走進一間家庭餐廳，利用最小的錢來填飽肚子。吃飯同時，張貼在櫥窗的招聘海報進入他眼簾，站起詢問站在一旁的職員。

隨後南俊跟著那個人進去辦公室面試，當憶如擔憂他的去向時，便從一道門走出來，面帶微笑與經理握手後才走回座位繼續他的晚餐。

「哥，你剛才去哪了？有什麼好事嗎？」

「找到工作了！這裹的老闆請了我，下星期開始上班還説我們能免費在這吃晚飯。」

「太好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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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宿舍途中，南俊心中糾結的問題又浮現，到了要暫時分開的交界前才問道：「憶如啊，你説我應該進樂團嗎？」

「為什麼不進？你不是很愛音樂嗎，試一試吧，説不定能發揮你的才能。我先進去了，晚安，明天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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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憶如依舊到他課室外等候，他位子卻是空空如也。問一下身旁經過的南俊同班同學才知道他往音樂室去了。

準備扭開門進去時，看見上次的女孩又出現，並上前抱住南俊。這時淚珠從眼睛貿然冒出，胡亂擦著眼淚離開現場。

小跑離去時無意中撞跌了一個人，跪下查看他的傷勢之際便發現那正是學行。

「你沒事吧？」

「沒事。」

「你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前路再度被一隻手臂攔著，手又被抓起將她身體往前拉，學行凝視撲在自己懷中的女孩：「是你把我弄倒的，要賠償我。懲罰你要陪我吃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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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加入這個大家庭，以後要一起合作，走出校園！」

「好。」

握手及自我介紹過後，他們四個開始討論之後在嘉年華會應該表演些什麼，於音樂室內談到晚上七時，最後決定由南俊作曲及rap，其他三位負責演奏。

「明天放學練習見。」

「好那我先走了。」

南俊頓時清醒，這才發現忘記了憶如的存在，可是現在他無法找到她，最後只好站在宿舍前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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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上九點多她才在他跟前出現，旁邊還多了一個男孩，南俊忍住怒氣待憶如發現他才出來問個究竟。

準備返回女生宿舍時，前路被一個熟悉的人阻礙著。

「這麼晚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跟男生一起回來？」

他那斥責的語氣讓她心中因妒忌的火再次燃燒起來：「你管我。」想起自己今天放學忽略了她的事件，自己也無話可說，只好靜下心跟她叮囑一句「下次別那麼晚在外面，哥明天在你班房門口等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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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女生宿舍，整個人伏到冰冷的床上，將頭埋進枕頭裏，細語呢喃：「明明他又和別的女孩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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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的約定一般，南俊在下課鐘聲敲響後不久真的出現在課室外，向她招手喚她出來。一向沒有隔夜仇的他們今天回復原狀，仍然融洽相處，有講有笑，不過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出現變化，兩人之間彷佛有道隱形隔膜，那句話始終說不出口。

晚飯時縱使心思不在手機亦只顧著看，默不作聲，直至憶如的發問。

「那女孩是誰啊？在音樂室的那個。」

「那是剛認識的樂團成員，遲些會在嘉年華會上一起表演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繼續吃吧。」

「喔對了，以後因為要練習和上班，要週末才能一起吃飯了，照常到那餐廳吃飯就可以了，哥哥會在那裡的。」

「不如我去你們練習室等你一起去上班吧。」

「隨你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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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看到哥哥為糊口而工作到疲累不堪的樣子讓她心痛不已，但自己又愛莫能助，什麼都做不了。再者，親眼目睹南俊和那女孩有講有笑時，心更在隱隱作痛，在嘉年華表演前三星期她終究忍不住，放下一句「我還是去找同學溫習好了，再見哥。」就跑出音樂室，躲在樓梯一角痛哭，一直留意到她越來越孤僻的學行，想藉着此次機會安慰她，深入了解她，盼能進入她的心靈。

在她身邊蹲坐梯級上，就這樣將她擁抱入懷裏，順她背後安撫着：「你怎麼了，是不是南俊哥欺負你了？」

「不是，只是我恨自己分擔不了他的辛苦。」

「不如你來教我數學，我付工資，因為我媽要我數學合格，要不然會沒收我遊戲機，拜托你啦。」

「但是……」

「求求你了。」

一向心腸軟的憶如因為他的苦惱及苦苦的哀求答應了此要求，當起他們補習老師，風雨不改，每天放學後晚飯前都會在學校的圖書館補習，兩人朝夕相對，感情變得深厚，有一次還因太嘈吵而差點被逐出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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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了樂團一天休息，知道憶如在圖書館跟同學溫習的他，興高采烈地走進出尋她，沒想到他看到的不是同學之間的相處，而是像情侶一樣的打鬧嬉戲，心裏感嘆她長大了，已經不需要他了。

礙於身分的限制，自身的自卑，只能裝作視而不見，不斷用練習與工作麻痹自己，儘量減少與憶如見面，壓抑心中的愛意。

兩人關係不復從前，飯局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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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年華會前一晚，他只發信息希望她能來，待螢幕上出現「好」一字才安心睡覺，為給她帶來完美演出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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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樂團成員預備用具時，眼睛銳利的他順利在茫茫人海中找尋到她細小的身影，但她隔壁還站著一個他。

當她揮揮手打招呼，他卻毫不理會繼續埋頭整理物品。

哥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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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우리 옷깃을 스치면 인연이 될까

若我們輕輕擦過能否結成姻緣 

아니 우리 전생에 스쳤을지 몰라

 或許我們前世曾經錯過……」

南俊那獨特的音色，作曲的才華讓她為自己的「哥」自豪，不禁轉身跟旁邊的學行炫耀他有多厲害。

學行眼中她現在如此寵溺的眼神前所未見，深深妒忌被這樣凝視著的南俊。

猛然，後面經過的人把學行往前推，整個人霎時與她貼在一起。站在舞台上的南俊清楚地把此番情景看在眼裏，但為了完成此表演，只能忍受刺骨之痛及眼眶的眼涙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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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丶歡呼聲四起，與樂團的人一同鞠躬後立即跑離現場，逃避現實。踏出後台之際，有一個戴黑帽的神秘男人停住他。

「你叫南俊對吧。」

「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公司，到美國培訓四年，回來出道當歌手，好不好，需不需要時間考慮？」

心臟頓時停止運作數秒，此刻想以無瑕的樣子站在憶如面前的南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此要求。

「那好，明天我會幫你辦退學手續，後天出發，這是我卡片，後天到學校門口等我就可以了。」

「好，謝謝你。」

「不用向我鞠躬的，你那麼有才華，能遇到你這樣的人才，我感恩不已」他拍拍南俊肩膀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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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南俊開始收拾行李，把一件件只屬於他們的回憶好好看一番，放進行李箱中，拉上拉鍊，把行李置放一旁，撕下日記的最後一頁，拿起筆寫下一直以來藏在心底深處的話語。

到了翌日放學時，到音樂室把已摺成一朵花的信和那本日記交給熙妍。

「我明天要去美國了，在我走了以後才把這交給憶如，記住。」

𤋮妍走過去握著南俊肩膀：「好我的朋友，與你一起做音樂的時間很開心，到美國那邊要好好生活，回來時要帥氣的見你的憶如。」

「你怎麼知道的？」

「第一次看到你凝視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好，朋友，四年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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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前一刻，他站在車門旁仰視憶如還燈火通明的房間，心中有一句在徊盪：「等我回來，四年後見了。」

踏上到機場的路途前他的眼睛仍然離不開那盞燈，好好把這瞬間保存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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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時半，當各學生忙於收拾背包回家時，憶如卻四處慌忙尋找已經不見整天的南俊。

肩膀傳來輕輕的觸感，轉身去，是她

在憶如開口之前，𤋮妍把一本棕色的記事本拿到她眼前，夾著一些紙幣和那朵花：

「這是南俊給你的，去找他吧，希望你現在來得及。」

淚珠從她眼框湧出：「謝謝你！」

不等𤋮妍回應，到班房拿出背包，奔到學校門口乘載計程車到機場，

望住窗外不斷流逝的風景，現在的她恨不得跑到他身邊擁抱他，焦急到連信都忘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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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機場，不等司機找零錢就跑下車，進去機場找她的南俊。天意讓他們能在離別前見到對方最後一面。

使盡全身力量對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大喊

「金南俊！」

開初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怎知真的是她。

抓緊最後召集前的幾分鐘，跑到她面前，憶如連忙擁他入懷哽咽落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走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好安慰她一番，把她與自己的距離拉遠：「我喜歡你，等我回來。」

「我也是，傻瓜我才不要等你呢，美國那邊那麼多美女……」

「放心，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花朵。」

「嗯……」

目睹南俊慢慢沒入離境閘內，她依依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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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抽出那朵花，小心謹慎地打開這封信，細心閲讀。

「憶如啊，其實你在我心中早已不是妹妹，而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四年之後回來，我會以最帥氣的樣子站在你面前，做一個配起你的男人，等我。」

泛紅的雙眼又再次冒出涙水，斷斷續續地訴說思念：「你已經是一個很帥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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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轉眼間已經四年，今天是九月十二日，她終於可以停止閲讀那本記錄著南俊與她一點一滴的日記，不用再思念他了。

南俊下機後到達出口，她果然出現在眼前，而且好像更漂亮了，旁邊還有奶奶在。利用人群的掩護，走到她後面，放下手上行李，一打子從後把她抱著，靠近耳邊：「我回來了。」

兩人流露喜悦的淚水，感受彼此的存在，填補四年以來積聚的空虛。

問侯完奶奶和憶如後，她把一束雛菊送給南俊，可是得到的反應卻是一面失望

「怎麼了，不喜歡嗎？」

「不是，你搞錯了。」

「什麼？」

「你不應該送我雛菊了。」

南俊牽起她的手，與她十字緊扣阻止她說話：「難道你忘記……」

「我沒忘記，但我們已經是情侶了，暗戀早就結束了。」

「噢，忘了。」

點點她的鼻子，拉著她和奶奶走出機場：「走我們回家去。」